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衰败的可怕，她双颊凹陷，眼窝也陷了进去，眼底泛青。
姜小强也没好多少，明明没有生病，却也清瘦了许多。
苏粟轻声喊了一声：“姜奶奶。”
话落，姜奶奶动作迟缓的转过头，看到她时，姜奶奶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。
姜奶奶说：“姜丫头来了。”
苏粟鼻子突然一酸，喉咙发紧，心都跟着疼。她坐在病床旁，握住那骨瘦如柴的手，不停的用自己体温温暖姜奶奶。
“是不是吓到你了？”
苏粟摇头，说：“没有，您还是很美丽。依旧是我们小区最靓的那一个。”
姜奶奶轻笑一声：“还是你嘴巴嘴甜。”
苏粟冲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：“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。”
姜奶奶也跟着笑，可笑着笑着就开始咳嗽起来，姜奶奶现在的状态就算咳嗽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。
布满沟壑的脸，煞白一片。
“奶……”姜小强眼睛红彤彤的，一脸担忧。
苏粟也是强忍着泪，不停的给她顺气。
数十秒，姜奶奶才缓和过来。
姜奶奶说：“哭什么，不哭，哭了就不漂亮了。”
苏粟点头：“好，我不哭。”
姜奶奶缅怀着过去：“我还记得当年你刚来我们这里的时候，小小的人儿，长得粉雕玉琢，像个洋娃娃一样，多好看。”
苏粟笑着说道：“您还记得那么久的事情？”
“记得住，你当时长的这么漂亮，整个小区就没有比你还好看的娃娃。”姜奶奶笑说：“当时家里生小子的，都想着把你抢回去当童养媳来养。
“当时见你愿意和我们家这个一起玩，我还想过把你们凑成一对，多好啊，我以后就有一个漂亮的孙媳妇，你们以后生的孩子也会好看，我当初想想还偷着乐。”
苏粟笑说：“那您当时肯定没少乐。”
“嗯，做梦都乐醒。”
姜奶奶断断续续的说着，苏粟认认真真的听着，全程微笑着应和。
“可谁知道小强会不喜欢女孩子。”说到此，姜奶奶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，变成了伤感。
“奶奶……”
“你也别哭，我还没死，别这么急的给我哭丧，等我死了你在哭也来的急。”
“奶奶你别说了。”姜小强抱着自己的头，满脸痛苦。
“人都有死的一天，我活了这么大年纪，也够了，能去见你爷爷他们我也很开心，毕竟几十年没见了，怪想的。”
“我就是遗憾不能看到你结婚生子。”姜奶奶说：“哎，你都不喜欢女人我还盼着你接什么婚咯。”
姜小强红着眼，情绪激动道：“奶奶，我马上结婚生子，你能看到的，你等着我给你生大胖曾孙，你别抛弃我。”
姜奶奶拍着他的手，说：“我人都要死了，该看开的也看开了，也不在强求你必须喜欢谁，只要你开开心心的，奶奶就满足了，别委屈自己，也别为难自己。”
“我不委屈。”姜小强哭的像个小孩：“只要你好好的，我做什么都不委屈。”
苏粟瞧着姜奶奶气色越来越好，说话时的声音也没那么虚了，那回光返照的样子，看的她心越来越疼。蓦地低下头，不想再看这悲凉的一幕。
姜奶奶温柔的摸着姜小强的头，说：“奶奶刚刚说不想让委屈自己，但奶奶还是想说，你就算以后一直和男人过一辈子，奶奶也不管你，当你能不能给姜家留个后？奶奶不想下去的时候被你爷爷他们训，被他们说我没教好你……”
姜奶奶话还没说完，姜小强就急切的点头，好似再不点头答应，奶奶就看不见一样：“好，好，我都答应你。”
“委屈我孙子了。”
喘了会气，姜奶奶又说：“你让他进来吧。”
姜小强愣了一下，苏粟也抬眸看去。
姜奶奶笑说：“我知道那个孩子在外面，我现在都这样了，也欺负不了他，让他进来，我有些话相对他。”
姜小强闻声，面露惭愧。
苏粟出去叫了恺：“奶奶叫你。”
男人顿了下，前一秒似是还没反应过来，回过神后，说了声谢谢就进去了。
景彦川站在病房外，苏粟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，景彦川打开双臂迎接她。
苏粟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进，剩下一两步的距离时，她直接冲进他话里，双臂用力的环住景彦川的腰，鼻尖用劲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。
景彦川拥着她，宽厚的手掌来回的抚摸着她的背脊，低声说：“哭吧。”
她觉得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，可景彦川那醇厚的声音落下时，她鼻头一酸，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。
为什么人要经历死亡，就不能一直活着，一直活着。
她讨厌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，很讨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