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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，他想她有什么说什么，不需要处处顾及他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良久，江满月嗫嚅着转移了话题。
傅庭凌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？
傅庭凌不为所动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日光下的面庞，他一字不说，就那样看着，好似要把她五官都镌刻到心里。
江满觉察奇怪，“怎么不说话？是谁让你生气了吗？你怎么了？”
傅庭凌依旧沉默着，眼前她的脸如此的清晰，清晰到连眉毛和眼睫都在放大。
他眼底是无尽的黯然和失落，最后慢慢地扯开了唇角。
“江满月。”
他很严肃的叫她名字。
她应，“我在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江满月的错觉，这一瞬间的对视，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缕不真实的泪意。
她眨眨眼，瞬间就又看不到了。
她觉得那一定是她的错觉吧，他是傅庭凌，他怎么会落泪呢？
一定是她看错了，他不会落泪的。
他是无所不能的傅庭凌。
空气仿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，风声和雪落的声音都停止了。
他们彼此的呼吸缭乱而清晰。
很久很
久之后，天空忽降鹅毛大雪，洁白的雪花纷飞在他们之间，好似一场最残酷的诀别。
雪细碎的落在他双肩，眉眼间，发梢里。
她望着他。
他眼底没有一丝神采，只有一片沉沉的灰烬，就像是即将熄灭的余烬。
“江满月”他又叫她的名字，字句清晰，声音喑哑。
每一个字，仿佛都含着缠绵悱恻的情意，丝丝缕缕缠上她的心间。
“我在。”她依旧认真的回答。
而下一秒，傅庭凌突然红了眼眶，他仰起头，疲惫的低喃：“我好累啊”
她惊愕，实实在在的被眼前人萎靡的模样震惊住。
傅庭凌说他好累？
她觉得此时的傅庭凌脆弱得如同一缕烟，一触就散。
她扶着肚子，僵硬的蹲下身，“傅庭凌。”
他就像没听到一样，不为所动，可不断起伏的胸腔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。
她不罢休的继续叫他，手去抓他的手臂，她慢慢呼吸，“傅庭凌，你怎么了？”
他不对劲，实在是很不对劲。
他昨晚都是好好的，怎么今天就变了样子？他这个样子，就像是被人吸走了所有的氧气，失去了应有的鲜活，变成一具枯萎的傀儡。
他到底怎么了啊？
傅庭凌缓慢地低下头，眼睛艰难的睁开，他望着她担心的神色。
他狭长的丹凤眼里没有神采，淡漠得如同一层黑色的死灰。
“你在担心我吗？”他突然笑了笑，可眼底没有温度和色彩。
江满月心里更觉得紧张，声音带了哽咽。
“你怎么了？你和我说啊，你看着我。你不要和我开玩笑，我真的很担心你，你不要吓我。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”
都到了这个时候，他还要和她开玩笑吗？
他到底是什么人？
傅庭凌艰难地移动手，覆住她冰凉的指尖。
他真的觉得很累，很疲惫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
他看到她含泪的目光，他薄唇艰涩的张阖，沙哑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狠狠的炸开。
“我真的有听你的话，努力的站起来，努力的配合治疗”
他的声音顿了顿，他恰好闭上了眼，雪从他眉眼间融化，变成清冷的水痕划过。
他看起来就像是落了泪,难过得像是坠落到无尽的深渊里。
“可我再也站不起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