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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临，言子归坐在病床边上，看着依旧在昏睡中的黎曼衣，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，他想要跟她说说话，想要看到她冲着自己笑。
今天晚上，第一次，言子归感觉到了困意，大概是因为一直积压在心里的担心终于放下去了，没一会儿言子归便靠着病床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“请问言子归先生，你愿意娶你身旁的这个女人为妻吗？一辈子照顾她，爱她，无论富贵还是贫穷，你愿意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直到生命终结吗？”精致的教堂内，牧师拿着一本厚重的书，虔诚的宣读着誓词。
言子归低头看了看，发现自己正穿着华美的礼服，再往身旁看去，黎曼衣正穿着他亲手设计的婚纱，站在一片花丛中对着他娇笑着。
“我愿意。”嘴角向上扬起，言子归大声的喊道，恨不得把自己此刻的心情昭告天下。
突然，眼前的牧师冷笑一声，“你看清楚了吗？”
言子归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来，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加速，下一秒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便出现了变化，在一阵扭曲中，黎曼衣的脸慢慢的变成了郑阳灿，她手里拿着捧花，正开心的举起手来，将手中的婚戒递给他看，还冲着他笑道，“子归，我愿意嫁给你。”
“不，不！”猛地抬起头来，言子归看着周围的一切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。
微微皱了一下眉头，言子归伸手握住黎曼衣的手，感受到她手心里的温度之后，言子归才感觉到了一丝真实感。
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郑阳灿最后的笑脸，言子归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，虽然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，但是那真实得仿佛真的发生过的画面，还是让言子归有一丝担忧。
“言先生。”推门进来的护士看着双目赤红，眉头紧皱的言子归，推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，随即赶紧解释道，“我，我是来换药的。”
轻应一声，言子归起身让出了位置，护士见状赶紧挪了过去，动作飞快的给黎曼衣换好药，然后端起桌上的医药箱快步离开了，因为太过于着急，连桌上换下来的纱布都忘记收走了。
看着血迹和药物混合在一起形成的乌红色，言子归轻轻的眯了眯眼，空气中还惨留着浓烈的消毒药水的味道。
轻轻的抬手替黎曼衣盖好被子，言子归低头在黎曼衣的眉心轻吻了一下，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。
月明星稀，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。言子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一句话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脑海里就已经有了这句话。
站在郑阳灿的病房门口，言子归愣了一下，但是只是一秒钟，他便推门走了进去。
与还在昏睡中的黎曼衣不一样，郑阳灿已经醒过来了，此刻正靠在床头，目光冷漠的看向窗外，平静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，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生命气息。
“你来了。”没有丝毫的惊喜，甚至连一点的情绪波动都没有，郑阳灿只是瞥了言子归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，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来一样。
抬脚走了进去，言子归转身关上了门，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呵，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？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，郑阳灿苦笑一声，“如果我说感觉不好，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让医生来给我看看，或者是我说感觉很好，你就觉得我真的很好？”
张了张嘴，言子归最后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，就这样尴尬的站在原地，两人相互对视着，跟较劲儿似的，谁也不肯先说话。